麥子又熟了,每年的這個時候麥子的成熟如約而至一地的燦黃隨風搖曳。
豐收帶給人們的喜悅有點淡了。
曾經(jīng)的軋場打麥,提壺送水的場景已一去不復返了。
曾經(jīng)的摟麥拾麥,起場堆垛的情形也成了明日黃花。
昔日在手扶車后碌碌滾動的石磙,此時正立在大門旁一動不動的,似乎成了看門護院的關(guān)公敬德,乘熟避涼的搖藤椅。只有那腰間的石紋兩端的小坑坑還向人表示著:這東西曾經(jīng)一定有一定的用途,不應是一個呆呆地石墩子。
如果我們給此時上一年級的小朋友講述:這個石墩叫石磙,曾經(jīng)是用來打場的,打場就是把麥子鋪在地上,用這個石磙在上面滾來滾去,然后,麥子便與麥稈分開了。他們也許會瞪大了眼睛,顯出一臉的困惑與茫然,他們會覺得這件事是那么的不可思議。這也無怨,在我小的時候,我好奇的問奶奶家里的石盤是干什么的。奶奶說,這是磨面用的,把麥子放在上面,一轉(zhuǎn)動它,白白的面粉就出來了。我也是仰著臉傻傻的,想不通它原來是這么的神奇,不由得就佩服起了我們的祖先,真是聰明有智慧。
我們的祖先,真是聰明有智慧。
多少年了,我再也沒見過那圓圓地用麥秸織成的草帽了。
那曾經(jīng)彎彎如月,磨的閃閃發(fā)著光的鐮刀,如今也被束之高閣,滿滿地長出了一身鐵銹,顯得那么的沉默與寂然。
人們路上打招呼,已不是“您家打好場了嗎”。而變成了“請到聯(lián)合收割機了嗎”。
一切都發(fā)展的太快了,讓人措手不及。
夕陽西下,暮色四起,遠遠地,那大型的聯(lián)合收割機正在忙碌的工作著。大團大團的白煙從煙囪里冒出來,映著那零零飄飄落下的打碎的麥秸。這些麥秸是堆不成垛了,落紅不是無情物,這些麥秸正在等待著來年的犁頭把它們犁入地下,化作下一季麥子再生長的肥料。
等待下一年麥子的成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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